马勒E小调第七交响曲

马勒E小调第七交响曲"夜乐"

E小调第七交响曲几乎可以称之为第六交响曲的孪生兄弟,或者说是马勒1904-05年期间交响曲创作的“一体两面”,也有人把它们看成是“倒影关系”。几乎是紧接在第六交响曲完成之后,马勒就一气呵成地写出了两首“夜乐”乐章。从接下来的难产与煎熬的过程看,这两首“夜乐”似乎更应当属于第六交响曲的意犹未尽,而放到后来成型的第七交响曲当中则显得极不协调甚至难以理解。有人认为这部交响曲无论是结构还是音乐都复杂晦涩,难以言说。对于指挥家来说,它意蕴的模糊、音响的实验性、配器的繁琐、调性转换的随意、结构中的逻辑自洽都是那么地难以把握,无法自圆其说,以至于像祖宾·梅塔和盖捷耶夫这样酷爱马勒的指挥大师,都视指挥第七交响曲为危途,不是认为“最难”,就是“像过鬼门关”。
关于第七交响曲的最终完成,马勒在1910年写给阿尔玛的信中说:我决心要完成第七交响曲,其中两个行板乐章(夜乐)已经在我的案头就绪,但是我花了整整两个星期却再也一筹莫展,我受尽煎熬,心烦意乱你一定还记得,我后来离开家跑到多洛米蒂山区,我在那里经历了同样的挣扎。最后我只能放弃,返回家中,确信一整个夏天就这样白白浪费了。在克伦彭多夫,我登上小船准备划过湖去。就在船桨一碰到水面开始摇动的瞬间第一乐章开场的主题(或者节奏及性格)就一下子闪过我的脑际,在接下来的四个星期里,第一、第三、第五乐章大功告成。
第七交响曲作为连接地狱般的第六交响曲和升向天堂的第八交响曲,马勒所呈现的是亦幻亦真的境界,它是通过管弦乐炫技和光与影的魔术来实现的。与第六交响曲相比,它更抽象,更有着焕然一新的交响乐质感;与第八交响曲相比,它更世俗,洋溢着人间世界所特有的华丽与斑斓。它没有像第三交响曲那样直面纯粹的自然,刻画的是视觉产生误差的夜的世界以及内心黑暗底色上的光怪陆离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一次的黑夜不再与死亡、幽灵、恐惧产生联想,而是夜的静谧、黑暗的和谐及梦的享受,尽管这梦更像是“白日梦”,就像马勒没有搞懂伦勃朗的名画《夜巡》其实是因为光影对比的高明导致视觉误判的望文生义。
对于聆听者来说,可能会觉得第七交响曲接受起来相对比较轻松,假如在高级的音乐会现场或高保真音响系统上,除了直观感受到管弦乐声音的“过瘾”之外,恐怕不会引发深度的思考或灵魂追问的沉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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